第六章 断雨初晴

    天光破晓，雨过初晴，Sh润泥土的气味自院中浮起，透过半掩的窗隙渗入屋内。

    张琬之仍坐在书案前，手边纸笔未收，却早已凝神望向窗外。她心中计算着时间——那人若顺利依她所画路线离开，应已出了府邸，甚至远离了京郊。

    但她并未松懈。这一夜太过异常，从那杀手闯入起，一切就开始偏离既定轨道。

    房门轻叩。

    「姑娘，老爷让我来请您去前厅用早膳。」是翠儿的声音，语气带着几分小心。

    「我来了。」张琬之回神，将画纸迅速卷起藏入书柜暗格，理了理衣襟，推门而出。

    前厅中，张太守已坐於主位，面容依旧威严，却眉间多了几分倦sE。身旁坐着的是二房的张伯文与其母周氏，一见张琬之，便笑道：「琬之一夜未睡，可是读书太勤了？」

    张琬之行礼坐下，微笑应道：「夜雨声嘈，睡不安稳罢了。」

    张太守淡淡瞥她一眼，随口问：「昨夜有无异状？」

    「无。」她举筷，姿态从容，「只是院墙边树倒一株，早些让人去处理吧，免得压坏围墙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张太守点头，并未深究。

    早膳过後，张伯文假作亲热地拉住她问：「琬之，听说你近日总关在屋里作画，是为了参加哪家竞赛？」

    张琬之微微一笑：「画着玩，散心而已，倒让堂兄费心。」

    周氏眼神一闪，忽问：「你屋中那扇破窗，可曾补好？这夜里风雨大，可别着了凉。」